騾馬不能言、然性霊者能与人心相通。余在滇従軍、得一騾。色純黑、高五尺、甚瘦。雖加芻豆飼之不肥也。然力甚堅勁、日行百余里、雖竟月不疲。性極霊、上下岡坂、宜左宜右、不待攬以轡、真如四体之不言而喻也。上峻嶺時、每数里輒勒住、聴其稍喘、余或下而藉草坐、則騾侍立於旁、以頸相就、若相労苦者。 時有騾馬三十余、帰粵時、尽以贈同人、独此騾不忍棄。随至鎮安、青芻香秣、稍酬其労。調守広州、亦随往。後余赴黔、上水四千里、不能載往。遂送番禺張令、甫一夕死矣。豈此騾宿世有所負於余、而使之償宿逋耶。抑其性貞烈、不肯易主而自斃耶。
趙翼『簷曝雑記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