貞元末、開州軍将冉従長、軽財好士。有画人寧采、図為竹林会甚工。
坐客郭萱・柳成二秀才、每以気相軋。柳忽眄図、謂主人曰、「此画巧於体勢、失於意趣。今欲為公設薄技、不施五色、令其精彩殊勝、如何。」冉驚曰、「素不知秀才芸如此。然不仮五色、其理安在。」柳笑曰、「我当入彼画中治之。」郭撫掌曰、「君欲紿三尺童子乎。」柳因邀其賭。郭請以五千抵負、冉亦為保。柳乃騰身、赴図而滅、坐客大駭。図裱於壁。衆摸索不獲。
久之、柳忽語曰、「郭子信未。」声若出画中也。食頃、瞥自図上墜下。指阮籍像曰、「工夫只及此。」衆視之、覺阮籍図像獨異、吻若方嘯。寧采睹之、不復認。冉意其得道、与郭俱謝之。
段成式『酉陽雑俎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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貞元末,開州軍將冉從長輕財好事,而州之儒生道者多依之。有畫人寧采圖為《竹林會》,甚工。坐客郭萱、柳成二秀才,每以氣相軋。柳忽眄圖謂主人曰:「此畫巧於體勢,失於意趣。今欲為公設薄技,不施五色,令其精彩殊勝,如何?」冉驚曰:「素不知秀才藝如此!然不假五色,其理安在?」柳笑曰:「我當入被畫中治之。」郭撫掌曰:「君欲紿三尺童子乎?」柳因邀其賭,郭請以五千抵負,冉亦為保。柳乃騰身赴圖而滅,坐客大駭。圖表於壁,眾摸索不獲。久之,柳忽語曰:「郭子信來?」聲若出畫中也。食頃,瞥自圖上墜下,指阮籍像曰:「工夫只及此。」眾視之,覺阮籍圖像獨異,吻若方笑。寧采睹之,不復認。冉意其得道者,與郭俱謝之